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屋頂跳了下來。

“近幾個月有什麽官員異常?”

“並無異常。”

“沒有異常?那幾個人呢?”

“四個月前,壽寧王世子突然患病,至今臥床不起,王妃初一十五都去皇廟祈福。福安王和康泰王都閉門不出,一如往常。”

“你下去,給我盯緊那幾個人。有事速速來報。”

“是。”

寬敞的房間內,只餘一個人,背手靜立窗前,看向遠處。

翠樓在許多城市都有辦事處,基本上江湖中人都知道。尤其是翠樓和客棧鬥得熱鬧的那短時間,翠樓的辦事處更是像蝗蟲一樣的到處蔓延。最離譜的是,就連京城附近小到一個村落都有一個人常駐。據說,那屆翠樓樓主因翠樓年度收入銳減而被哄下了臺。

林靜止在花街柳巷中穿梭,因為翠樓的辦事處基本都在青樓楚館。有翠樓進駐的青樓,牌匾右上角會雕刻一只黃鸝鳥,而辦事處的等級則用黃鸝鳥的姿態顯示。比如展翅欲飛、引吭高歌、低頭啄食等,再配以不同的羽毛色彩。

林靜止在看到一個雕著展翅欲飛的翠綠鳥兒的牌匾時,走了進去。這一幕剛好被對面酒樓上臨窗的夏青看到。夏青撇了撇嘴,小聲的嘀咕著什麽。

且說林靜止看著牌匾上的鳥兒時就走了進去,也沒註意青樓的名字。此時快到晚飯時間,青樓生意正慢慢增多的時候。老鴇看到客人進來,喜笑顏開。拉著林靜止的胳膊就喊“姑娘們快快出來嘍!”,林靜止使出內力才將自己的胳膊解放出來。對老鴇說出“翠樓”二字,老鴇立刻做恍然大悟狀,將林靜止往二樓帶去。推開一扇房門,示意林靜止進去。

林靜止打量這個房間,與當鋪的陳設頗為相仿,差別在於,這個櫃臺幾乎快到房頂,僅與房頂相隔半尺,而在中間開出一扇小窗,此時小窗開著,內室一片黑暗根本看不清楚。櫃臺前面放著紙筆,想來是交代問題的。

林靜止寫好“樊成在何處”,遞到窗口,立即有只手將紙接了過去。

少頃,一張字遞了出來,上面寫著:

“不知。資費十兩。”

林靜止眉頭緊皺,居然連翠樓都不知樊成的下落!

將錢遞過去後,低垂著頭離開了青樓。

“林靜止。”

心情黯然的走出青樓,猛然聽見對面有人喊自己。擡頭一看,夏青坐在二樓窗口正笑瞇瞇的朝自己招手。

林靜止朝夏青一笑,指指自己,又指指夏青,見夏青點頭後,快速走了。

夏青看到林靜止比比劃劃,知道他是讓自己等著,過來找自己。果然不過片刻,就見他從二樓樓梯口走了過來。

“剛才怎麽看你心情很差的樣子啊,沒有逛痛快?”夏青笑嘻嘻的問道,一臉的促狹。

林靜止看到笑瞇瞇的夏青不知為何有點打怵,瞪了她一眼:

“我是去辦正經事。”

“嘿嘿,當然是正經事,很正經的事哦。”

林靜止看著夏青擠眉弄眼,淡淡的看了她一眼,無比憂傷的說:

“知道翠樓是什麽地方麽,我猜你就不知道。”

“不是青樓?”

“翠樓是賣消息的地方,開在青樓裏面,當然,不是所有的青樓都是翠樓。”

“你剛才是去買消息?鳴歌那裏的文書你拿到了吧,那還有什麽問題?難道你先送走的那份出事了?”夏青聽到林靜止的話,立刻想到了很多。

林靜止讚許的看了她一眼,隨即又臉色黯然:“我拿到文書去找魏軒寧,才知道樊成還沒有將文書送過來。翠樓是江湖第二大消息組織,而且比較容易找,我剛才就是去問樊成的事情。”林靜止頓了頓,接著說:“翠樓居然說不知。我付了錢就出來了。”

“不知道居然也要收錢?”林靜止又瞪了夏青一眼,夏青縮了縮身體,然後說:“不知道其實也是好消息,翠樓也許沒那麽強大的無所不知。”

“你是不了解翠樓。”

“好吧,我是不了解翠樓。不過既然他不知道,那我們只好找別的方法。樊成是不是住在京城的?”

“樊成就是京城人士。對,他這次是去柳州采買皮毛藥材,或許商隊有什麽事耽擱了,我們去他家看看。”林靜止就像看到了希望,非常興奮,拉著夏青就跑。

盞茶時間後,來到樊成家。

樊夫人看著不到三十歲,圓臉鳳目,富貴雍容外還有一股堅韌之氣。她很熱情的邀林靜止和夏青到大廳坐下。聽說他們是來找樊成時,才有點黯然的說:“夫君已經離家數月,至今未歸。昨日,隨夫君一起離開的商隊帶著貨物歸來。範管事說,夫君有事要辦提前離開了車隊。”

林靜止楞在了那裏,樊夫人看著他的樣子,哽咽道:“莫不是夫君出了什麽事?”

“嫂夫人放心,我一定會找到樊大哥。此事本是我煩勞樊大哥為我辦的。”林靜止斬釘截鐵道。

樊夫人聞言臉色稍好。

夏青看出林靜止堅定的話語外,還有著說不出的悲傷自責,也想不出話來安慰。一時間幾個人就這麽靜靜坐著。

“娘,是不是爹爹回來啦。”一個脆嫩的聲音從後堂傳來。

只見一個身穿紅襖子,頭上紮著兩個沖天辮的小姑娘跑了過來。站在大廳口四處看了看,發現沒有他爹,小臉頓時暗了下來。夏青最喜歡活潑的小丫頭,從她出來就興致勃勃的盯著她瞧。小丫頭註意到有人看她,立馬撲到樊夫人的身上,將臉藏了起來。

樊夫人笑道:“這是閨女丫丫。這丫頭最粘她爹,鬼精靈,沒看到爹就撲娘身上啦。”柔和的語氣中透著說不出的寵溺。

夏青看著小丫頭在他娘的懷裏拱來拱去,時而探出頭來看夏青一眼,特別的可愛。但是,在看到小丫頭的臉時,頓時楞住了。就像誰在胸口狠狠的搗了一下一樣,又悶又疼的難受。

林靜止註意到了她的表情,立即過去,扶住了夏青的肩膀。

“怎麽了,小夏,是不是病了?是不是胸口難受?是不是有心疾?來,冷靜,別激動。”

夏青此時臉色慘白,隱隱有細密的汗在額頭冒出來。手捂在心口,身體軟成一團。

這個樣子難怪林靜止驚慌失措。

“我很後悔,真的好後悔。”夏青喃喃道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期待大家留評討論!!!

☆、靜止疑,竹夏離

林靜止看著很不對勁的夏青,有點手足無措。還是樊夫人反應過來,一把抱起夏青,送到了客房裏。

夏青此時完全沈浸在自己的情緒裏,無法自拔。

她不能接受,因為自己一時的猶豫,一個人死去了,從而造成一個家庭的不幸福。她痛恨自己不在乎的心態、看戲一樣的眼光。為什麽不能好好的接受事實,然後努力的生活呢?留戀過去,不是要拒絕現在。這個身體是真的,這顆心也是真的,身體會流血,心也會痛。活生生的存在於這個世間,身邊來來往往的人也不是影布上浮現的虛影。可以因為膽小、怯懦、謹慎而猶豫,卻不能因為作為觀眾而無動於衷!

林靜止看著夏青的樣子,兩個時辰前竹鳴歌也是這樣。他當時還想,不能看到小夏這麽悲傷,轉眼悲傷的小夏就在眼前,仿佛酒樓裏那個促狹的小丫頭是他臆想出來的。

夏青的悲傷來得突然,也很詭異。前一刻他還沈浸在樊成的生死未蔔上,下一刻就看到小夏痛苦絕望。似乎中間丫丫出來了,難道和丫丫有關系麽?他想陪著夏青,可是他還需要去查找樊大哥的下落。客棧本就難尋,越早去找越好。

“嫂夫人,能不能請你照看一下夏姑娘,我還有事情要馬上去辦。”

“我是沒問題啊,可是夏姑娘這個樣子,你還是先陪陪她,我去請個大夫來。”像是看出林靜止的不舍,不等他開口,樊夫人就離開了。

林靜止搬過凳子,坐在了床邊。

夏青的臉色漸漸好轉,下一刻就睜開了眼,看見林靜止的時候,眼睛裏也多了點什麽。接受現在的自己,就從認真對待身邊的每一個人開始。

“夏姑娘,你好點了?”林靜止高興的問道。

“我本來就沒事。如果我說我可能知道樊大哥的消息......”

“你知道?快告訴我。”不等夏青說完,林靜止就急忙問道。

“你要有心理準備。在離開柳州幾天之後,我在一個客棧住宿,隔壁房間發生過兇殺案。我半夜被吵醒後,去打探了一下。樊大哥是不是下巴有一顆黃豆大的須痣?剛才看到丫丫,我發現她和樊大哥長的非常像,才想起來。”夏青的聲音很低。

“是嗎,那你有沒有看到兇手?”如果只是看到樊大哥的屍體,夏青為什麽會那麽失態?難道樊大哥的死與她有關?他真的不想這麽懷疑,但是一想到幾次與夏青的相遇,真的像跟著自己一樣。樊大哥已經死了,文書又不知下落。林靜止皺著眉頭,心思百轉千回。

“我醒過來的時候,聽到隔壁有人在逼問信的下落,我不過猶豫片刻,過去的時候就只看到他胸口被刺了一個洞,躺在床上,已經沒了氣息。如果我快一點,是不是可以救下他,我真的好後悔?”

“只是這樣嗎?”林靜止淡淡的說。語氣冷淡中還帶著不相信的質疑,可是在夏青講清當時情況時,他分明如釋重負般輕輕吐了口氣。

“你什麽意思?是不是不相信我?也對,我們不過認識幾天,本來就沒有信任度。但是,我告訴你林靜止,除了太遲疑沒來得及去救樊大哥外,我問心無愧。你愛信不信!”夏青沒想到自己的坦白反而引起林靜止莫名其妙的懷疑。說完後,從床上下來,飛快的跑了出去。推開房門卻看見樊夫人站在門口。

“抱歉,樊夫人。”夏青低頭說完就走了出去,也不管樊夫人是不是聽到了她的話,會去怎麽想。

林靜止看著夏青跑出去,又看到門外紅了眼眶的樊夫人,不知道說什麽好。

“我看得出來,夏姑娘是心地善良之人,在夫君這件事上我相信她。如今我們孤兒寡母,還要勞煩林少俠幫一個忙,請幫我將夫君帶回來,並為夫君報仇。”樊夫人看著林靜止道,神情裏是掩藏不住的恨意。

“在下一定會將樊大哥帶回來,並要兇手血債血償。以後,嫂夫人有任何事情,只管吩咐。”林靜止沈聲道。

“那就多謝林少俠了。其他的,倒是不敢勞煩你大駕。”樊夫人笑著拒絕了林靜止。夫君已經因為江湖人而去,她又怎麽會還與這些人有幹系。

“那我先告辭。嫂夫人保重。”林靜止向著樊夫人一抱拳,轉身而去。挺直的脊背仿佛能撐起任何的困難。

夏青一路跑回客棧,沖到竹鳴歌的房間裏坐下。

竹鳴歌坐在凳子上,專註地擦拭她平日帶的那把長劍,神色平靜,眼睛紅腫。

“你這是怎麽了?哭過了?是因為林少俠?”一看到夏青,竹鳴歌連發三問,關心之情溢於言表。

“哈,我想哭就哭,跟林靜止一點關系都沒有。”夏青朝竹鳴歌撇撇嘴。

“我在想,我們倆還真是有姐妹緣。我先哭一場,你接著哭來陪我。”竹鳴歌顯然心情平覆很多,居然還可以開玩笑。

“你現在倒有心情來打趣,也不知道是誰之前哭的要人送回來。”夏青也不是吃素的。

“不就是遇到了個負心薄情的人。既然發現了他的真面目,我自然不會再癡心妄想。”竹鳴歌慢條斯理的擦著泛著銀光的劍身,說到這句話時,右手重重的在劍身握了一下。

“真能放下麽?”感情最是磨人,嘴上說的狠,決心也下定了,可是到頭來做到的又有幾人呢?不然這世上怎麽會出現這麽多求不得的哀怨。拿得起放得下,很多時候不過是時間的功勞罷了。

“不試試怎麽知道呢?我現在連他的人都找不到,真覺得那段情是不是我在做夢。”竹鳴歌自嘲的笑了。

“每一段失敗的戀情都會促進人成長,鳴歌,恭喜你又長大了。哈哈哈......”

“是啊,我長大了。那你呢?”

夏青收起玩笑的表情,將樊成的事情講了出來。

“我一想到丫丫那麽開心的找爹爹的樣子,就覺得自責愧疚。如果我俠義心多一點,是不是就可以給丫丫帶回她的爹爹呢?”

“小夏,你沒有必要這麽愧疚知道嗎,我相信樊夫人不會來怪罪你。你是沒有在江湖上行走,這個江湖上每天不知道死多少人,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真的有很多嗎?還不是大魚吃小魚,小魚吃蝦。各憑武功而已。就算看到不平之事,也要量力而為。樊大哥這事,罪魁禍首就是那個兇手以及他背後的人。”竹鳴歌就像一個久經江湖的俠客,將自己感受到的殘酷的那一面講了出來。江湖從來都不是幹凈的地方,有人為名,有人為利,有人為了得到更高強的武功,有人為了享受,有的人鋤強扶弱,有的人恃強淩弱,一些人坦誠相見推心置腹,一些人爾虞我詐勾心鬥角,至於夏青救不救的這麽一個問題,又算得了什麽呢。

“還有林靜止,兇手要的信就是林靜止交給樊大哥的。他明明知道那個東西就是燙手山芋,他拿在手上的時候還被人追殺過呢。”夏青對林靜止的印象越來越差了。

“事情總有出人意料的地方。林少俠將信交給樊成的事,肯定是避人耳目的。只是兇手怎麽就知道了呢?”竹鳴歌疑惑道。

“這個我就不知道了。最近的事情都是因信而起。樊大哥因信而死,你家鏢局因信受損。幸好你將那封信扔了出去,就讓撿到的人去愁吧。”夏青道。

“我當時太傷心,隨手一扔,也不知飄向了哪裏。明昱不找來便罷,他要是找來我也給不了了。”竹鳴歌倒是很平靜,仿佛前幾天那些糾結無措的思緒從來沒有發生過。

“如果我要給樊大哥報仇,怎麽去找兇手呢。我只聽到過聲音,如果再聽一次的話,九成能聽出來。”

“只憑聲音,人海茫茫的你從何找起。幹脆去翠樓和客棧吧。”竹鳴歌已將長劍放在一邊,開始擦拭劍鞘。劍鞘長兩尺餘,由黃花梨木制成,鞘口和底部包著金色的金屬片,鞘口下方還嵌有一塊翠綠的玉石。

“翠樓和客棧是不是真的這麽有名?哪個有事都去找他們。不過翠樓我不用去了,他們收了林靜止十兩銀子居然說不知道。”在錢財方面一向緊巴巴的夏青相當憤憤不平。不過一會,她的註意力就轉到了另一個方向,只聽她說:

“客棧?也是賣消息的麽,怎麽叫這個名字,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住宿的呢。”

“你個土包子,客棧比翠樓還厲害。從很早以前起,江湖上就有這個組織了,誰也不知道他是怎麽來的,仿佛憑空出現了一樣,而且消息內容包羅萬象。當然,關於他的來歷早就不是大家在乎的焦點了,所有人只關註一點:客棧到底在哪裏。前幾天翠樓傳出消息說客棧出現在渝州。不過翠樓放出來的關於客棧的消息八成不可信。這在江湖上都成為笑話了。”

夏青有點疑惑,她記起來自己好像成了一家又奇怪又好像很厲害的客棧的小二,難道此客棧即彼客棧?

“客棧有什麽特點呢?說不定我知道啊。”

“關於客棧,人們所知的只有兩個人:笑掌櫃和顛廚師,而客棧裏面也只有這兩個人。”

兩個人的客棧?

“鳴歌,你還記得我們在渝州住的客棧嗎,裏面也只有兩個人,一個掌櫃一個廚師。”

“是嗎?我那天在你之前到,還是王叔帶我去的呢,不過確實沒有看到小二。但是也不符合啊,掌櫃不僅不笑,反而冷著張臉。”竹鳴歌收劍入鞘,右手輕輕撫過長劍。

“我看過一次掌櫃的笑容,真的是驚心動魄,難以忘懷。”夏青嘴角抽搐。驚心動魄得嚇死人,難以忘懷得做噩夢!

“聽你一說,我還真想見識一下。”竹鳴歌突的拔出長劍,右手挽了個劍花,然後只見一條銀線劃過,劍已直直的飛出,快若閃電,在將將要刺入墻壁時,夏青伸手一把抓住劍,沖著竹鳴歌得意的笑。

“你陪我去找客棧吧,現在天也黑了,正好趕到渝州,趁天黑進城。”

“當然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

☆、夏救林,竹昱逢

夏青和竹鳴歌兩人拿了包袱,也沒和林靜止交代一聲,就立刻離開了京城,返回渝州。

西北到渝州幾條山脈縱橫綿延數千裏,偏偏渝州到京城這幾百裏的路程地勢漸漸平緩,視野極好。

夏青和竹鳴歌一路狂趕,比之昨日晚上更加的快速。數個時辰後,她倆已逼近渝州城了。

一座古樸的城池遙遙在望。

武林中人耳聰目明,今日恰好是月中時,明月高懸,星輝燦地。

二人一路全力運功飛奔,數個時辰沒有停歇,早已感到疲累,此時快到渝州城,不免有所松懈。

夏青上次就覺得自己的內力在接近消耗時會在經脈中流轉的更快,並隱隱有增多的趨勢。這次往渝州城趕路,她趁機又試驗了一次。丹田中的內力幾盡用光時,她沒有停下運功回覆,而是繼續全力用輕功,果然,經脈中的內力快速向丹田聚集並循環,開始僅是維持丹田中那點滴的內力,而後竟然有緩緩增加的意思。這樣運轉幾周之後,她居然感覺到丹田能夠容納的內力更多了,雖然增長的不多。但是,丹田能夠容納的內力是需要時間慢慢累積的,而且到了一定的程度,就會達到峰值不再變化。開始修習內功的時候,只要努力,內力就會變多,修為也會增加,可是這個增加是有瓶頸的,而夏青之前就是達到了瓶頸,所以笙姨和舅舅將她趕出來很大一方面的原因就是這個。現在她發現丹田能夠容納的內力居然變多了,就是說,她已經突破了瓶頸!實在是值得慶賀的一件事。此後,就算他過招不如林靜止,但是比拼內力的話,絕對會甩林靜止一條街吧。夏青被這件無意中發現的事情弄的非常高興,心裏想著以前看的那些仙俠小說,常常有以武入道的事,不知自己是否有機會觸到門檻呢。

夏青這一分神,思緒不知飄到哪裏。也沒看見竹鳴歌勉力支撐的樣子,遠遠看見城池的時候,竹鳴歌心裏一松。

正當兩人各有所想時,與她們相隔幾裏的樹林裏,林靜止正被人追趕,眼見馬上就要被圍起來了。雖說這十幾人都是用的輕功,可免不了要借地而起、觸樹而飛,一個人倒沒什麽,但是十幾個人的話,在這樣寂靜的夜裏,動靜還是有點大的,尤其此時他們正向夏竹二人而來。

夏青很快就聽到了動靜,正想招呼竹鳴歌躲進暗處。可一回頭就看見一個人被十幾個人追的狼狽不堪,而被追的那人衣衫破損,胸口處血流不止,臉色慘白,顯見傷得不輕。夏青心一緊,拔出腰間的軟劍就一躍而起。呼吸間就來到那人面前。一手拖住那人的臂膀,另一手從後背繞到腋下環住,接著拔地而起,繞過竹鳴歌時,只來得及說聲:“分開走!”。

突變不過眨眼之間,竹鳴歌也不愧是江湖俠女,聽到夏青的話轉頭就朝渝州城而去。

而那十幾人眼見要追到人了,卻被個女程咬金拐了去,自然心裏不忿。領頭那白衣飄飄的帥氣青年狠狠的向一旁的樹劈去,腳下卻是不停,只回頭朝手下喊道:“你們給我繼續追!那兩個人一個也別留!追不到你們也別活著了。”說完,自己朝渝州城而去。

老大發了話,那十幾個人自然是不敢馬虎。只是在絕對的力量面前,精神刺激是沒有任何用的。雖然天色是越來越亮,可是那兩個緊緊挨著的身影卻是越來越快的淡出他們的視線,直至最終不見。

且不說林靜止被夏青美救英雄,竹鳴歌進了渝州城卻是出了事,若是兩天之前呢,那絕對是讓她喜笑顏開的大喜事,因為她遇到了明昱。

夏青武功比她高,這是一個竹鳴歌慢慢認清的事實,所以夏青一說分開走的時候,她自然往他們原本的目的地渝州城而去。

她偷渡進城門,一刻不停的來到客棧,眼前的景象卻是讓她傻了眼。

客棧原先雖是在下街,可也是下街最熱鬧的地方,此時街道兩旁緊挨著的店面之間突然就出現了一片空白地帶。客棧不僅人去樓空,甚至連樓都沒有了。

江湖傳聞,客棧賣出消息就會換一個地方,想不到短短一天兩夜就銷聲匿跡了。之前住在這裏的王霸等人也不知下落。

竹鳴歌呆立良久,直到東方泛白。找不到客棧,樊成之事也不知如何去辦。而夏青雖然武功高強,可是林靜止傷得不輕,也不知二人逃脫了沒有。左思右想之中,卻見客棧左邊的一家飯莊開了門。

“小二哥,這家客棧怎的不見了?”竹鳴歌走向那正卸門板的店小二。

“這可真是造了孽哦。這倆傻兄弟好不容易在外面賺了點錢,回來老街盤了個客棧,過點安穩的日子。我們這老街雖說什麽人都有,可是從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啊。前天晚上乒乒乓乓響了一整夜,早起大家一看,這家客棧就平白的不見了啊,那傻兄弟兩個也不見了蹤影。那兄弟兩個雖說才來了沒幾天,也不言語,可是看著就是實誠人。這是遭了什麽孽哦。想當初剛來大家笑他們兩個人開的這破客棧,桌椅都是不知哪裏淘來的舊貨,哪裏會有人上門來的嘛。他們卻是不介意,開門那日還鄰裏一家送了半斤酥糖。”店小二越說越激動,開始還邊抱著門板邊卸邊說,後來索性剩下的一半不卸了。

竹鳴歌想不到那晚他們一走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,楞著不語。

小二說了半天,看她這樣子,眼露憐憫。

“姑娘和這傻哥倆是親戚?這人啊運氣不好喝涼水都塞牙,您還是節哀吧。”

“我前天還住在這家客棧,走的時候叔叔還在這裏住著呢,如今也不知如何了。”

“您是說一個黑黑壯壯的大漢和一群小夥子麽?他們倒是沒事,大半夜的在涼地上睡了半宿,最多不過是感冒了。可憐了那傻哥倆餵,活不見人,死不見屍哪。”

“您可知他們往哪裏去了嗎?”竹鳴歌見有王霸等人的下落,不禁心裏一松。

“那夥人倒不是缺錢的,想是住大客棧去了吧。也不知為什麽來我們這地方,說不定那害人的都是他們帶來的。可憐了那傻哥倆。您還是快點走吧。咱這地方留不住您嘞。”小二遷怒了,轉身又去開起了門板。

竹鳴歌道了聲謝,轉身就走。

那小二看著她的背影,卻不知嘟囔了什麽,被走來的掌櫃一巴掌拍在了腦袋上。

轉出下街,就有一家悅來客棧,竹鳴歌走了進去,卻在看到樓梯上下來的人時,怔立當場。

那人一襲白衣飄然出塵,面容精致,劍眉星目,薄唇微微翹起,似是帶點不羈,好一個風流俊俏的貴公子。那人在看到竹鳴歌的一瞬間,燦然笑起,仿若春暖花開。

“鳴歌,好高興看到了你。”伴著這一句話,他幾步跨下樓梯,走到了竹鳴歌的面前。

看著眼前這人絲毫不加掩飾的笑意,她覺得從昨天開始僵在了那裏的心,慢慢的跳動了起來,並且越來越快,等到他來到自己的面前時,就像要跳出來了那般,重重的撞著自己的胸口。她用全部的心神來壓抑著它的蠢蠢欲動。

“鳴歌你是不是剛剛才到,走,我們回房去說話。順便還要梳洗一番,你看看你現在這小花貓的臉,真是說不出的可愛。”那人抓著竹鳴歌的手,就往樓上走去。看著竹鳴歌乖乖跟著的樣子,非常滿意,伸手拍了拍她的臉。

竹鳴歌一直到被按在了凳子上,才回過神來,可是看到眼前那雙明亮的眼睛時,又不由得失了神。他是明昱,他看見我了,他很高興,心跳的這麽快是要說服我自己還愛著他麽,那麽明昱呢,他這麽高興,是不是他也是愛我的?

“鳴鳴,是不是很久沒看到我了,怎麽都看呆了呢?”

“鳴鳴,你再這樣看著我,我會忍不住的哦。”

“鳴鳴,我抱你了哦。”

直到被擁入一個溫暖的懷抱,竹鳴歌才再次回過神。她眷戀的蹭了蹭,那雪白的衣襟上一片汙黑。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。

“傻丫頭,怎麽就哭了呢。我以後不會再離開你了。”吻了吻她的額頭。

“明昱,真的是你嗎?我好想你,可是我去了京城......”竹鳴歌推了推明昱,似乎想從懷抱中退出來,可是那不帶一點勁的動作,像是在嘲笑她心口不一。

“我也很想你啊。都是我的錯。我昨天才來的渝州,想到渝州來接你,卻只看到王霸他們,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呢。”明昱一臉的愧疚。

“可是京城那裏你怎麽說,你是不是養過很多那種女人?”竹鳴歌傷心道。

“那處不過是一個障眼法,當初我離開柳州的時候不是沒有比較安全的地方嘛,只好交代你去那裏啊。我回京城後也去那裏交代過了的。怎麽,有人欺負你了麽?”明昱細細的交代著情況,後來猜到什麽,怒氣止不住的往臉上冒。

“欺負倒是沒有,我看到那裏的情況,以為你不過是騙騙我而已,明昱你現在真的不是騙我嗎?當時我真的恨不得去死了,心好痛。”

“傻瓜,你要相信我,我絕對不會騙你的。如果看到了所謂欺騙,你也一定要相信我,那不過是騙騙別人而已。我把你放在心上當寶呢,怎麽舍得你傷心。看到你的眼淚流下來,我真得恨不得捅自己一劍!”說完,抄起竹鳴歌腰裏的寶劍就要往自己心口插。

竹鳴歌嚇了一跳,忙不疊地抓住他的手道:

“我相信你,就是不信我自己,我也一定相信你。”說完撲進明昱的懷裏,緊緊抱住他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話說人好少,好憂傷

☆、小別扭,真心甜

竹鳴歌解開心結,與明昱二人溫馨甜蜜自是不贅多言。她的好姐妹夏青此時卻正在水生火熱之中。

且說夏青半摟半抱著林靜止一路逃命。幸好她武功更勝一籌,不多時便拋開了身後追趕的人,可是林靜止沿路留下了不少血跡,早晚會被敵人追上。在找到一處洞穴後,草草給林靜止止了血,夏青就出去清理掉痕跡,並作一些偽裝。

放林靜止一個大傷員在山洞裏夏青自然是一萬個不放心的,所以弄得差不多就回了山洞,畢竟也只是稍作休整。她回來的時候,林靜止慘白著臉躺在濕冷的地面上,楚楚可憐。

夏青尋了些幹草鋪在地上,然後拿出自己的衣服鋪在上面,再扶著林靜止慢慢躺下來。

林靜止胸前的傷口不過寸許寬,卻極其深,這樣的傷養起來特別慢,也不能動彈。不過習武強身健體自然有不少好處。夏青給他包好傷口後,此時扒開衣服,也不見血再滲出來,顯然已經止住了。

“真是只打不死的小強!”夏青累得夠嗆,揪了根甘草戳著林靜止的臉,嘟囔道。

逃命時順著林靜止原先的方向一直跑,兩人此時在渝州城外遠離京城那面的深山茂林裏。

休息片刻,摸摸林靜止的額頭,夏青不禁感嘆:果然不愧是武林中人,居然都沒有發熱。起身在洞口附近轉了半圈捉到了一只傻兔子。

夏青喜笑顏開的剝了皮,點了火,掰開林靜止的手將他的劍奪了過來,串上鮮嫩的肥兔子,伸在火焰上方就烤了起來。

不怪現代人喜歡吃燒烤,冒著得癌癥的危險也是戒不了口。

這肥兔子在火焰上方烤了一會,就開始滋滋冒油,白嫩的皮慢慢變得焦黃,夏青像挽劍花一樣轉著肥兔子慢慢烤。漸漸地,這濕漉的洞穴裏飄出了陣陣肉香,香膩沁人。

夏青深深吸了口氣,口舌生津,盯著肥兔子眼冒綠光。

不管夏青多麽的饕餮性起,這香噴噴的肥兔子足有四五斤,壓根吃不完。頗為可惜地將剩下半邊油滋滋的兔肉往劍柄處推了推,然後一用力將劍插在了山壁上。

挪了挪火堆,將林靜止搬到熱乎地方躺好,夏青慢慢倚著山壁睡了過去。

這一覺睡得夏青腰酸背疼腿酸軟,跟以前的廢柴身體跑了八百米一個慫樣,這輩子可是很久沒有這種感受了。半夜裏,她醒過來幾次,林靜止一直昏睡著,體溫也挺正常。夏青當時還感嘆林靜止受個傷還挺讓人省心的,卻沒有料到後來。

此時她睜開眼,先朝林靜止看去,這人嘴唇幹的起了皮,頭發淩亂散落在臉側耳邊,臉色一如繼往的蒼白,這可憐的模樣讓夏青心裏泛起了酸。

夏青出去尋了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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